“生命的降临,犹如清晨的朝阳,希望、美好;生命的谢幕也如同落日的余晖,宁静、温暖......”
4月24日
穿上白大褂后跟随成主任走进病区第三个病房,靠门的病床是个大姐,躺在床上和老公在聊天,成主任一走进去就调侃说:“这么恩爱啊”。大姐马上坐起来,看起来精神很不错,笑呵呵的。成主任说,要出院了,配点中药回去吃吃,调理一下。
还有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出院的病人,成主任和他开玩笑,说:“明天女儿来了要跟她谈谈,回去要监督你吃药,不过最好的是让外孙监督,第三代说话最有用了。”整个病房,包括联通的隔壁病房也笑了起来。
唯一没有笑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和她的妈妈。
这个女孩看起来状况不好,非常瘦、非常虚弱,戴着无线耳机半躺着。成主任凑到她面前,声音特别温柔地跟她说话,然后跟她妈妈说可能还是要补些营养,瘦得厉害。她母亲面色也很凝重。
5月8日
上次见到的年轻姑娘今天看起来比两周前好些了,虽然还是很清瘦,但是精神明显好了不少。
这次她没有戴着耳机,而是坐起来跟成主任聊了几句。这个姑娘的肚子特别大,听说是卵巢癌,已经时日不多了。成主任对她说,“我带了两个小姐姐来看你”,后来结束的时候还说,这个姑娘你们以后可以和她多聊聊。但我好像也不知道要跟她们说什么,只能朝她和她妈妈笑了笑,她们也朝我笑笑。
5月15日
那个年轻的姑娘去上厕所了,今天没有遇到。
查房过后,向成主任请教了下关于疼痛的问题。成主任介绍了三阶梯止痛和现在的辅助四阶梯(止痛泵——有简单的硬膜外的,复杂的如全麻的,也有神经阻滞的);还有非药物治疗(如骨转移放疗,精神引导,芳香治疗等)。
问:是否像文献上所说,80-90%的癌痛都是可以有效控制的?
成主任:是的,但是临床上,一是患者的依从性不够,二是医生对治疗方案的判断也不同,有些年轻医生更相信书本知识,而他主要是靠经验积累(可以参考《慢性癌痛治疗技术》这本书)。患者主诉和医生判断出现分歧的情况也是有的,有时候患者会高估自己的疼痛,为了比如吸引医生的注意力;也有时候会强忍疼痛,比如想要隐瞒病情,想要做其他治疗,怕以后没药等。
首先要尊重主诉,然后有临床参考。
总结
在病房里的患者看起来状态不同,有的躺在那里气若游丝,有的坐着有说有笑,但成主任说他们都一样是终末期患者,看起来好的是因为调理了一段,症状控制得还可以,但这里其实没有一个好的。
遇到要出院的,成主任就说:蛮好,可以出去玩玩了。除了第一天入院的新病人,成主任对每位患者的情况都很熟悉。每次查房都适时恰当地使用幽默,使病人感到很熟悉,很亲切;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抚慰,仿佛春天的春风春暖无声地触及到患者及家人的心灵和情感深处,整个过程都让我们体会到安宁疗护的过程是一次灵魂与灵魂的对话。